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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作者:李宇嘉

微信公众号:李宇嘉地产笔记

关于“国内大循环”,反复研读相关通稿,也只是一个梗概,具体措施和路径并不是很清晰,估计后面的重要会议会做部署。但是,这不妨碍学术界和业内的闹腾,逻辑也是相当自洽,所谓“内循环”就是要把消费主导的内需做上去,消化外贸依存度迫降后的产能。内需的重点,自然是挖掘中低收入人群的消费潜力。顺势推理,要加快城镇化,让“农民进城”。

大家惯常用的一个逻辑,就是我国的城镇化率还很低,与发达国家80%的水平还有很大差距,差距就是潜力。2019年,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60.6%,户籍人口城镇化率44.38%。这几年,不管是都市圈计划,还是各地的城镇化任务,共同导向就是鼓励农民进城。城市就是上空闪耀的最亮的那颗星,它能照亮村庄,缩小城乡差距,也是扩张内循环的万能药。
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城市敞开大门了,城市化率成了各地方政府或隐或现的“政绩”。记得2015年“去库存”正酣,各地鼓励农民进城购房,契税补贴、购房补贴、公积金扶持等,与激励城市居民购房的套路如出一辙。到现在,政策组合已演绎到2.版本,合村并居、乡镇撤校(中学)、发展都市圈(买不起中心的房子,外围买得起吧),释放更大的城镇化进程。

过去40年,我国城镇化率很快,差不多每年上升1个百分点,7亿农民已进城落了户。未来,还有多大潜力?理论上讲,达到80%的城镇化率,满打满算有3亿左右的农业人口转移。2015-2019年,我国城镇化率分别提高1.331.251.171.061.02个百分点,降速明显。这一轮城镇化,地产大干快上,表面光鲜、数字亮眼,但体验两判了,降速在情理中。

某地让农民上楼,发现锄头不知放哪,鸡鸭不知往哪赶。笔者老家农村,近年来靠近公路的地方大规模合村,新居舍很美,但相对过去的散居来说,没有大型圈棚和草场,牛羊傍晚回来找不到地方,很多农民又迁回去了,说要等到老了以后再来住。就连乡下的合村,都遇到这么现实的问题,与农业生产、农民起居完全风马牛的城镇居民社区,如何同频共振呢?

其实,这一轮城镇化最大的问题,就是哪怕在县城,房价也到了5000元以上的水平了。楼市繁荣带来的结果是,除了住房难、供房难之外,一切需求都在涨价。别看,一线城市房价高,其实在规模经济、地下经济(城中村)和物流革命下,基础消费(比如吃喝拉撒)的成本比中西部县城还要低。还有一个不得不讲的变化,过去的乡镇学校,教育成本很低(当然教育质量也乏善可陈),近年来撤校带来巨大且刚性倒逼的教育成本,典型如租房和陪读。

当然,过去几年城镇工地热火朝天、餐馆人声鼎沸、商店熙熙攘攘,进城农民就业机会很多,加上用工成本高(前几年,一个小工日薪可达到500元左右),只要略微勤快一点,赚钱是容易的。现在呢,互联网席卷到城镇每个角落,小商店、小生意、杂货店,都搞不下去了。而且,多数城市房子过剩,工地少了,但干预力量强,有价无市地横着,成本还是居高不下。

拿欧美城镇化率比较,这是刻舟求剑,金砖国家的巴西,城市化率达86%,并未带来想象中的美好,反而是举世闻名的城市贫民窟,印度的城镇化率比中国还低,但城市贫民窟更吓人。国情决定了城市的容纳空间,社会保障不能均等化、全覆盖,城镇化率就不可能太高。过去,我国城镇化太快了,现在要慢下来,还要解决历史欠账,比如非户籍人口的市民化。

祸兮福所倚,福兮祸所伏,城市化太快,各种要素价格也快速上升,这几年蔬菜、猪牛羊肉价格都在上涨,加上新农村建设、物畅其流、“乡村振兴”,农民生活明显好转起来了,中西部逆城市化或“乡村化”大面积推进。借助城乡打通大动脉,经济作物大规模种养殖,生态观光旅游兴起,分享城乡双向循环的红利,而非城市化单一红利,这也是“国内大循环”的应有之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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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宇嘉

李宇嘉

325篇文章 2年前更新

深圳市房地产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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